幻觉，无非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现实 《亡命约翰》改编自大卫•黄（David Wong）所著的一本同名恐怖小说，原著凭借着跨文风的大胆创新，深受读者的追捧与喜爱……由《鬼追人》（Phantasm）系列影片背后的主创丹•卡斯卡拉里（Don Coscarelli）自编自导，包括2002年的那部《打鬼王》（Bubba Ho-tep），同样是恐怖领域的一部上乘之作。在2012年的圣丹斯电影节上首次亮相，这部影片无疑得到的是来自于保罗•吉亚玛提（Paul Giamatti）的鼎力相助——他在担任制片人同时，还将出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本来，他们最初合作的电影意向是要延续《打鬼王》的传奇的，也就是那部不幸流产的《打鬼王前传》（Bubba Nosferatu），此后，他们就一直为这次合作的无疾而终耿耿于怀，直到卡斯卡拉里看到了这个由大卫•黄创作的恐怖故事，他显然是找到了一个与吉亚玛提“再续前缘”的绝佳机会，卡斯卡拉里形容道：“可是，当我兴冲冲地找到吉亚玛提之后，他却非常理智地对我说，‘忘了它吧，这本小说很难被搬上大银幕，因为这里面设置了很多文字上的小技巧，用影像根本就没办法表述出来。’不过，他话锋一转，又对我说，‘我对这本书有另外一个想法，你可以尝试看看，是不是可以写出一个完整的剧本？’我马上就意识到，他对整个故事的认知，显然要比我透彻得多，而且有着多年的创作经验，一下子就能从中提炼出最重要且值得发展的元素。” 即使如此，丹•卡斯卡拉里和保罗•吉亚玛提却从没有将这个改编计划看成是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电影目标，而且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他们需要付出的是远比《打鬼王前传》多得多的拼搏与挣扎——原著描述的是一个复杂到了极点的奇幻传说，其中包括了怪物、时空旅行、空间的转换以及一款名为“酱油”的毒品，但基本上而言，这里的核心仍然是一个恐怖喜剧，也是最需要相应的技巧性的一种故事类型，卡斯卡拉里说：“小说里确实是混杂了很多怪诞不经的内容和素材，所以我们从很早的时候就一直在探讨，如何为它寻找到一个正确的节奏或基调……事实证明，这绝对是整个改编过程中最困难且最恐怖的一个环节，毕竟我们需要维持住的是和小说一样的幽默氛围，而这里还有着媒介上的最本质的差别。同时，我们还想传达出的是那种极具现实主义风格的实时的威胁，特别是针对出现在影片中的人物而言，他们到底在害怕着什么？又为了什么而疯狂？事实上，我最满意的部分出现在蔡斯•威廉逊（Chase Williamson）饰演的戴夫所做出的一些选择和行事准则上——比如说他不得不面对的困惑和阻碍，还有随着事态变得越来越古怪又不受控制，他是如何尝试着找出这里到底正在发生一些什么的……他对很多事都有着非常激烈的反应，特别是由他完成的一些很有冷幽默色彩的时刻，真的是特别地有意思。威廉逊是一位优秀的演员，为人也相当地谦逊有礼，我觉得能吸引他加盟这部《亡命约翰》，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然后就是格林•特曼（Glynn Turman）在影片中的警探形象了，显然他是以一种极为正直、严肃的态度来完成这次表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为我们带来的却是最具有趣味性的时刻，所以对于他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角色。” 其实大卫•黄才是这里真正的英雄——不过这只是他的笔名而已，他的真实身份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谜。而蔡斯•威廉逊则是在拿到了剧本之后，才决定回头好好拜读一下原著的，他回忆道：“当我看完了丹•卡斯卡拉里的剧本，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真的吗？’这个故事所传达的全部都是我这一生中最渴望得到的，或者是我假装自己已经拥有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戏剧的领域里潜心钻研，可同时我也是一个非常狂热的恐怖迷，只不过我从没有机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罢了，毕竟在舞台剧的世界里，这种比较纯粹的恐怖作品，还是相当地少见的。” 至于扮演了约翰的则是罗勃•梅耶斯（Rob Mayes），虽然影片的标题已经给出了足够的提示，但他最后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有死，仍然是一个不甚明确的悬念，梅耶斯说：“在完成了这部影片之后，我就完全迷上了大卫•黄，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粉丝，包括原著在内，也是我最喜爱的小说之一。” 各类怪物齐聚一堂 大卫•黄的小说里充斥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怪兽，全部都是丹•卡斯卡拉里意图在大银幕上呈现出来的关键部分，即使它们都是原创出来的生物，但是鉴于它们传统的外部形象和风格，卡斯卡拉里还是决定赋予它们一种很有怀旧色彩的老派作风，他解释道：“我本身就是一个比较遵从传统的观念和惯例的电影人，最喜欢那种由橡胶制作出来的怪物模型，而且我一直觉得，CGI在这种类型片中存在着一定的欠缺，我更想要看到的是那种人与怪兽的实战与纠缠，而不是靠后期的电脑特效进行弥补……我对蒂姆•波顿（Tim Burton）与约翰尼•德普（Johnny Depp）合力打造的《艾德•伍德》（Ed Wood）中的一组场景感到尤其的兴奋，即马丁•兰道（Martin Landau）与章鱼生死相搏的那一部分，成就的无疑是电影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片断——我的创造力就扎根于这里，当我投身于电影制作的行业的时候，还不存在什么数码技术，我们只能靠化妆术和修补术让这一切尽可能地显得自然可信。由于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领域，因此我了解应该如何去做，可以具备更多可供实践的空间还有余地，包括演员在内，他们也有了更加实际的参照物，这种情感上的关联是没办法做假的。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由CGI所制造出的极具梦幻色彩的能量，确实是太有诱惑力了，不过这里的诀窍就在于，对任何技术都不要过度的依赖和使用，所以我们决定结合不同的特效，严丝合缝地拼凑出介于幻像与现实之间真假难辨的梦境……举个简单易懂的例子，如果我们想要让一块肉在地板上滑行，只需要用一根钓鱼线就能实现，但是后期的时候，我们需要用电脑把这根线抹去。” 《亡命约翰》中最令人难忘的怪物之一，是一个看似凶残的肉类生物——在影片开始没多久，就被戴夫和约翰给终结了，它是由一个人穿着装备假扮成的，蔡斯•威廉逊说：“我从没见过这种被‘实体化’的怪物，看着它就这么站立在我们的面前，那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敬畏、太有胁迫感了……不过，为了显示出它的‘多汁’，工作人员不得不随时随地的往它身上涂润滑剂，甚至一度我的脖子上还挂着香肠——那种油腻腻的触感，真的是让人不太好受。” 而这里最精彩的部分，无疑就是这个肉类生物突然拿起手机接电话，丹•卡斯卡拉里表示：“我不得不说的是，那个装成怪物的临时演员，其实以前从没演过电影，我不知道他是事先得到了相应的指导，还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总之他给我们带来的都是一些无比精彩的经典时刻……事实上，接电话这一部分，并不是为了搞笑的，结果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惊人成效，而且深受大家的喜爱。” 包括罗勃•梅耶斯在内，他同样对出现在《亡命约翰》里的每一个怪物都感到难以抗拒，梅耶斯说：“我实在是挑选不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因为它们各有特色，而且都带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惊叹，还有一些人类的角色，却也都是影射出了其内心深处的怪物品质——例如丹尼尔•洛巴克（Daniel Roebuck）扮演的拉吉曼，就是其中比较明显的一个，只要他一出现，真的会让人不自觉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然后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肉类生物了，实在是太酷了……至于整部影片我最喜欢的部分，无疑是有安格斯•史格林（Angus Scrimm）参与的那组场景，他真的会把你吓的屁滚尿流的。” 作为当代最受喜爱的怪物演员之一，道格•琼斯（Doug Jones）这一次却并没有任何夸张的装扮和面具，而是以他本来的面目示人，丹•卡斯卡拉里描述道：“在原著里，琼斯的角色就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他被描述成是一个喜欢穿着各种滑稽可笑的衣服的怪人，还有着显而易见的异装癖——我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个人物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而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我需要的是一个拥有着特殊的气质的演员。’我们与很多不同类型的候选人进行了交谈和考核，甚至还找到了杰弗瑞•考姆斯（Jeffrey Combs），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可行的结论。后来，有人提到了琼斯，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有点懊恼自己怎么早没想到他……当我们真正见到对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琼斯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彬彬有礼的绅士，而且对恐怖电影有着无与伦比的深情与热爱。” 当戴夫的身体里注入了“酱油”的时候，他走进的是一个极具超现实风格的世界，一如既往地混乱且不受控制……丹•卡斯卡拉里慢慢地意识到，原作者大卫•黄为整个故事灌输的灵魂，竟然引发了他如此强烈的共鸣，卡斯卡拉里说：“特别是对幻想出来的世界的感觉，真的是无比地奇特的，而且向着更加超脱了现实的方向发展着——即使如此，你仍然能够从中看到一些共性或相似之处。我所得到的最有意思的评论之一，恰恰就来自于大卫•黄本人，不过是由他的妻子转述的……她告诉我，大卫•黄在成长的过程中，似乎一直在纠结与‘幻觉’有关的话题，所以《亡命约翰》代表的其实是一个平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