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费苦心的漫长等待 《杀死这个爱尔兰人》改编自里克·波莱罗（Rick Porrello）所著的一本名叫《杀死这个爱尔兰人：一场削弱了黑手党势力的战争》（To Kill the Irishman: The War That Crippled the Mafia）的小说，完全是在对一个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历史犯罪事件做出了神形兼备的描述……作为克利夫兰最声名狼藉的帮派分子，丹尼·格林尼（Danny Greene）是在1977年的一起汽车爆炸案中丧生的，即使如此，却并不会让他那传奇的一生稍显暗淡。作为有史以来最为胆大妄为的恶棍，格林尼至少曾巧妙、机智地躲开了4起非常有针对性的谋杀事件，甚至还有被黑手党派出的杀手疯狂追杀的经历。他还是一个黑帮执法人、盗用公款者、企业老板、FBI线人以及5个孩子的父亲，他为自己的爱尔兰血统深感骄傲和自豪，而且总是对他出生并长大的那个贫穷的社区出手相助——但是，格林尼有如奇迹般的崛起与衰落却始终局限在了当地的范围，相对于盘踞在纽约、芝加哥以及拉斯维加斯的罪犯首脑而言，只在克利夫兰活动的格林尼确实是很容易受到忽视或没被注意到，但是他那极具英雄色彩的性格展现，却让这座城市受到了全美国的关注。 事实上，自从1997年开始，这部影片就已经被提上了制作日程，身为制片人的汤米·里德（Tommy Reid）当时刚刚从俄亥俄州立大学毕业，他甚至在原著小说正式出版发行之前，就买下了它的电影改编权。然而在随后12年的时间里，《杀死这个爱尔兰人》却有如在好莱坞的迷宫中穿行一样，总是走着走着就走进了死胡同，不得不重新开始……一直到了2009年，影片最终在底特律正式开拍，可是却并没有因此结束漫长的等待，直到去年夏天，Anchor Bay Films电影公司买下了它的发行权，这部影片才算是得到了走上院线的机会。 《杀死这个爱尔兰人》中的故事开始于格林尼在克利夫兰的一个名叫克林坞的贫穷社区所度过的艰苦的童年，然后详细地记录了他是如何一路攀升，最终于上世纪60年代初，成为了市区码头工人联合会的领袖的……不过，这部影片对焦的中心内容其实是70年代中期，格林尼急速增长的势头与权力，与克利夫兰的黑手党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为其担任了导演并参与了改编剧本的创作工作的乔纳森·汉斯雷（Jonathan Hensleigh）说：“我觉得大家肯定不会对这类来源于真人真事的电影作品感到陌生的，但我也发现，很多好莱坞编剧在拿到这样一个故事素材的时候，都会被要求在里面注入一些虚假的元素，只为了让主人公显得更可爱、更容易被大家所接受——不过我和另外一位编剧杰里米·沃特斯（Jeremy Walters）都不想把这种方法用在格林尼的身上，毕竟，他是一个曾真实地生活在克利夫兰市的人，由于他的活跃与胆大妄为，很多人都与他有过各种各样的接触和交集，甚至有可能受到过他的伤害。当然，你也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慷慨且有雅量的一面，每到感恩节和圣诞节的时候，他就会买很多火鸡，然后把它们分发给穷人，他资助孤儿去上学，至少住在克林坞的人都对他有着非常高的评价。” 在接手这部影片之初，乔纳森·汉斯雷就明确了一个基本的创作方向，他知道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为格林尼创造出某种伪装出来的人性或虚假的人格，汉斯雷承认道：“毕竟我们需要构建出来的是一个特别不同寻常的人物体系，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特例……通常情况下，在处理这种罪犯类型的角色的时候，他们一般只有一个性格层面，千篇一律地残暴、妄自尊大，而且对权力有着难以抑制的欲望——你同样可以从格林尼身上看到这些，但是他也具备着我们最常见到的那种正常男人的一面，他的内心遵从的是勇敢的战士的规矩和律条。”如果你想要透彻地分析格林尼的一生，就不得不一分为二地去给他下定义，即使克利夫兰的警察一直怀疑格林尼就是杀死以诈骗为生的肖恩多·伯恩斯（Shondor Birns）和黑手党的二当家利奥·莫瑟里（Leo Lips Moceri）的幕后黑手，可是他们却始终都没有找到证据。当格林尼在1971年枪杀了他的前业务伙伴迈克·弗拉托（Mike Frato）的时候——就因为对方曾经从经过的车子里向他开过枪，他以谋杀罪受到了起诉，但最终还是罪名不成立被释放了，乔纳森·汉斯雷说：“如果你追踪这些属于格林尼的过去，随着你不断地深入调查，一旦你穿越了最肮脏、最表面化的部分，你就会发现格林尼其实是一个相当得体、有分寸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他勾画出来的梦想而服务的……他有着很深的爱尔兰根基，他只不过是在尝试着创造一个真正的奇迹而已。” 亦绅士，亦流氓 在影片中扮演了格林尼的是来自于爱尔兰的演员雷·史蒂文森（Ray Stevenson），他曾经出演过HBO的规模宏大的史诗剧《罗马》（Rome），史蒂文森描述道：“在解析这个角色的过程中，我最先做的就是放弃爱尔兰裔美国人的角度，因为我不想让他显得过于具有侵略性，也无需举标语、喊口号——这里面真正让我产生了深厚的兴趣的，是格林尼身上的那股不容忽视的热情，他就像是一个永不退缩的战士一样，勇往直前。如果你不是挡在他前面的绊脚石，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去主动招惹你，如果你不幸地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么你就要小心了。” 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克利夫兰，很容易让人想起现在的贝尔法斯特或贝鲁特，尤其是在1976年的时候，那里简直就成了美国的“爆炸之都”……在经过了一连串可疑且不确定的猜测之后，其中最著名的是3起引发了死亡的汽车爆炸案，分别是1975年伯恩斯和约翰·纳迪（John Nardi）被谋杀以及1977年格林尼的死——而这3个著名的死亡事件都将在《杀死这个爱尔兰人》中得到再现，同时还在里面交织了大量当时对它们做评估和定性的电视新闻片断。 作为ABC新闻频道的首席调查记者，布莱恩·罗斯（Brian Ross）曾在70年代中期的时候对格林尼本人做过多次面对面的采访，他回忆道：“我们的摄像工作人员很害怕去格林尼的地方，他们总是对我抱怨，‘总有一天你会把我们害死的。’每次有采访任务下来，他们都推三阻四，因为他们不愿意为此丢掉了性命。” 1975年5月，格林尼位于克林坞的家和办公室发生了一次原因不明的大爆炸，在一场惊天的巨响之后，整个建筑物一下子变成了一堆碎石，可是格林尼和他那只有18岁的女朋友却奇迹般地毫发无伤，布莱恩·罗斯说：“他与我见过的许多风光一时的帮派老大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很绅士也很有礼貌，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内心黑暗的一面。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格林尼可以说是相当坦诚且直率的，他的魅力让你忍不住对他敬重有加——我觉得他真的是非常在乎他的梦想，而且正在努力地实现它，包括他感知这个世界的方式，也决定了最终他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在创作改编剧本的过程中，乔纳森·汉斯雷和杰里米·沃特斯还是决定对格林尼经历过的真实生活做出一些修改，就为了获取更多、更有紧凑感的戏剧含量，汉斯雷解释道：“真正的格林尼曾结过好几次婚，有2个儿子、3个女儿，可是到了我们的影片里，变成了他只有一段婚姻，孩子也缩减成了两个女儿……还有一些出现在闪回画面中的关键的时间点，并不是全部都非常地精确——比如说伯恩斯的汽车爆炸事件发生在1975年3月29日，却被我们改成了3月8日；还有教堂的名字也错了，不过这属于拼写方面的问题。虽然有些改变是避无可避的，但它们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不存在任何重要的意义，毕竟我们的观众是来自于全世界各个地方的，即使是那些当地的克利夫兰人，也不会对我们的修改出现任何不满意的情绪——也许我们的影片所讲述的故事来源于真人真事，可我们制作的并不是一部纪录片，所以没必要在所有琐碎的内容上较真。” 不过，这里倒是真有一部针对格林尼拍摄而成的纪录片，名字叫《丹尼·格林尼：一个爱尔兰人的崛起和陨落》（Danny Greene: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Irishman）——由汤米·里德执导并担任了制片人，这部纪录片大部分是在克利夫兰实地拍摄完成的，里面穿插的是格林尼的女儿莎伦、前妻南茜以及前起诉人卡门·马里诺（Carmen Marino）的访谈内容，里德说：“这无疑是克利夫兰的城市历史最为丰富的一个组成部分，很多还记得格林尼的人都对我们的调查工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然，我希望我们的影片还能吸引那些对格林尼一无所知的观众。” 一场历时了13年的大银幕之旅，对于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漫长等待，原作者里克·波莱罗形容道：“到了最后，我们的好奇心也都慢慢地转移方向，开始想要知道就这样一部影片而言，是不是真的有被制作出来的可能性？其实我本人倒不是很在意，即使把我的小说改编成一部电视电影也无妨，但汤米·里德从一开始就为我们灌输了一个不会轻易改变的坚定信念，那就是一定要走上更受人关注、更国际化的院线——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我感受到的是无与伦比的喜悦，我相信《杀死这个爱尔兰人》肯定能够成就出一部当代最伟大的黑帮电影，而且一旦成功，格林尼的历史地位将会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提升，先是整个美国，然后是走向全球，包括他背后的故事，也将得到更深层、更值得推敲的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