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出一种极致的视觉风格 韩裔美国电影人约瑟夫•卡安（Joseph Kahn）已经浸淫在音乐录影带的世界里长达20年的时间了，曾经给像U2乐队和布兰妮•斯皮尔斯（Britney Spears）这样的流行巨星拍摄过MV……不过，卡安之所以决定创作一部类似于《留校察看》这种充满着意料之外的惊奇的青春恐怖喜剧，主要还是源于他对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非常流行的电影类型和分类发自内心的喜爱。作为卡安继2004年的《极速飞车》（Torque）之后的第二部电影长片，《留校察看》在评论界收获的是一致的赞扬和肯定——整个故事都是围绕着一个名叫莱莉的普通高中女生展开的，最近她一直纠结于对理想爱人克莱普顿的迷恋，即使正有一个蒙面的杀人狂徘徊在她的周围，将她的同学一个个剁成碎块，也丝毫影响不到她陷入单相思的苦闷心情。很快，影片整体的故事线索开始出现分支，并分别走进不同的方向，以一种鸟瞰的角度以及带有讽刺性的幽默感，细数了所有构成青春期的小小的梦魇，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又添加了一系列与妖魔鬼怪以及杀人碎尸有关的元素，而且里面还出现了很多可以让大家联想到一些票房大片的参照物，你很可能需要多看几遍，才能将所有的内容全部吸引并消化。 不过，《留校察看》与那类专门恶搞知名作品的影片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尤其是随着故事发展到结局部分，所有分散的线索也都重新汇聚到一起——约瑟夫•卡安就此传达出的是一种非常全面且很有感知的超负荷的包袱，而且都得到了相当正确的精准描述。鉴于在音乐录影带领域积累的经验和取得的成就，卡安通过一种毫不留情面的节奏感赋予了整个故事带有着明显区别的敏感度，这部影片无疑是一个极具里程碑意义的存在，代表着在MV风格影响下的电影制作的一次惊人的转变，令本来应该让人厌恶的某种讲故事形式，焕发出了全新的活力，也给大家留下了强有力的深刻印象……这部影片就和卡安本人一样，雷厉风行又准确无误，还有很多离题但极具趣味性的小插曲和层次感，相信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考验，卡安承认道：“在制作《留校察看》之初，我就决定绕开主流电影公司的介入了，因为我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虽然我也发现了几位愿意为我们出钱的投资商，但是我需要为此做出的回报，却有违了我制作这部影片的初衷。不但没有电影公司的人的参与，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制片人都没有——事实上，我找来的都是我制作MV时的合作伙伴，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曾与电影的世界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连类似的经历都未曾有过……所以在我看来，我们就是在竭尽所能地为这部电影作品营造一个自由的独立环境。” 从视觉风格上来看，《留校察看》展现出来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优美画面，约瑟夫•卡安说：“我想这主要取决于我的商业广告和音乐录影带的背景，事实上，在大银幕的环境里，有很多电影人都有过与我相似的经历，但是，当他们来到电影的世界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忽视或隐藏这种来历，而我则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选择，我认为这无疑将会成为一个带有着很大的关联性的全新概念——就像我在过去20年所目睹的一切一样，我曾经见证了很多广告或MV导演转变身份的全过程，在他们最终得以进入电影长片的领域之后，他们往往会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位‘严肃的电影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决定弱化自己曾经如此引以为傲的讲故事特点，甚至干脆彻底地摒弃了之前的自己，去效仿那些真正的知名导演，但是在我看来，这真的是显得离奇又古怪……就我个人而言，不管是广告还是音乐录影带的领域，都存在着一些真正优秀且令人惊叹的作品，根据蒙太奇的理论和结构，创造出了很多精彩绝伦的内容素材，同样给观众传达了大量的信息。虽然你没办法对此进行逐一的解释，但是你总会从中发现一些惊世之作，甚至推动了整体的艺术形式的发展。” 将MV令人震撼的风格和影响力全部融入到一部标准的电影长片的框架当中，并且以一种严丝合缝的紧密度完美地成为一体，相信再也没有比《留校察看》做得更到位的作品了——以一种特有的不规则的讽刺漫画的形式，感觉上更像是通过这些元素将一种艺术形式进行无限的放大和扩充，约瑟夫•卡安显然是第一位在这一方面达到了某种极致的电影人，他解释道：“其实除了我一直熟悉的广告和音乐录影带，大银幕的世界同样给我带来了相当深远的启发，尤其是主流电影的制作体系……基本上而言，如果你完全运用广告的特点来完成一部影片，那么你只会得到某种最为糟糕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封面效应’，我们可以选择在拍摄现场同时安置多台摄像机，以一种全方位的角度去捕捉全景或特写的镜头，我想这就是主流电影公司的制片人最喜欢的效果，代表着一种比较纯粹的覆盖面，于是我们决定以一种诡异另类的态度仿制这种讲故事风格。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在拍摄MV的时候使用到这种方式的，广告就更没有机会了，这只是我私下里的小爱好和恶趣味罢了，我总是尝试制造出某种剧烈的舞台效应，尤其是当演员走进了摄像机的拍摄范围的时候，他们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周围存在的是一种倍受关注的环境。” 从电影大师身上获取创作灵感 事实上，约瑟夫•卡安一直都是那种以抢占票房市场为最终目的的电影大制作的狂热爱好者，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科幻占据了支配地位的主流影片，卡安说：“那段时间涌现了一大堆让我非常喜欢的电影人，比如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特别是他对待摄像机和演员时的想法和态度，包括由此营造出的电影环境，都是一般的电影人难以比拟的……你甚至很难想象得到，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将视觉风格如此完美地结合进整体的故事结构当中，从层次到内容，没有任何显得突兀的地方，而这正好也是我为《留校察看》设立的目标和最终结果，只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当这一切都走向极致的时候，我们会得到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作品？如果单纯地解释这部影片所呈现出来的主要的影响力，感觉上更像是一种怪诞且不可思议的东拼西凑，同时还带有着错综复杂且难以理解的结构和故事环境的设置——这一部分是从斯皮尔伯格的作品中获得的灵感，然后还参杂了一些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一直惯用的剪辑风格。” 与此同时，《留校察看》还展现出了一种相当邪恶且不道德的黑色幽默，可是随着故事发展到后半段，尤其是结尾的时候，反而衍生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可爱的甜蜜，约瑟夫•卡安表示：“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我这个人挺无趣的，但并不代表我没有一双善于挖掘的眼睛……其实我对人性本身还是怀有着很多美好的期待的，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再也不会选择用年轻一代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些问题。就像这部影片中所刻画的那些青少年一样，如果他们真的能成熟一些，好奇心没有那么重，很多事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而且让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是，现在的孩子之间的相处远比以前要和谐得多，喜好与追求也不会受到种族或文化的限制，白人孩子可以喜欢说唱音乐，黑人孩子也能大爱摇滚乐，一片世界大同的融洽景象——我想说的是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有着相当积极且正面的促进作用，而我把自己的这些感受，全部融入到了这部影片当中。” 就像约瑟夫•卡安一直在这部影片中灌输的理论一样，他认为，作为青少年，这些人物正处在一个允许犯错和失足的年龄段，所以从他的观点出发，他不仅觉得人性本善，而且正在往好的一面发展，卡安说：“到了21世纪，我们都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文明形式的浮现，所有的人都能融洽地相处，我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正因为如此，我不可能制作一部用谎言堆砌出来的高中生电影，然后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觉得所有人都道德败坏到让人不堪忍受的地步，我没办法昧着良心欺骗自己，说真的，我非常喜欢现在的孩子。” 所以在《留校察看》中，约瑟夫•卡安决定以一种二元性去看待这个问题，也使得你能在影片里看到很多高中校园所特有的那种痛苦，包括无法融入其中的悲哀与无奈，卡安形容道：“这里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成长的阵痛，我觉得如何传达出一种普通存在的信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管多么地艰难，这就是我们都要经历的高中生活，包括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处理的难题，也都是非常地严重的……不过，如果大家能够仔细地观察我们的影片的话，就会注意到，发生在每一个角色身上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以最糟糕的状态呈现的——在高中，似乎任何事情都会被无限地放大，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经历和体验，所以才会被如此地重视，甚至被夸大其实了……给人的感觉很像是，这些孩子真的能够平安度过最后一个学年的生活吗？如果他们正在纠结的是如此强有力的情感挣扎，他们又该如何成功地摆脱这一切的呢？这就是除去了恐怖与妖魔鬼怪等等元素之后，《留校察看》真正体现出的核心话题。” （文/Iv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