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阐述
我们说人的价值,主要指人对社会的贡献和义务。贡献越大,尽的义务越多,人的价值就越高。而贡献又分物质与情神两方面。前者指创造物质财富的能力,后者则指无私美好的高尚心灵。许多人的高尚心灵合成为时代精神、民族精神,这是社会共有的精神财富。抹桌儿在养鱼方而的本领属于前者,而他的善良无私则属于后者。他的善良无私中渗透了对美好事物的爱,如爱家乡,爱大自然,珍惜忠诚的爱情等。这就丰富了人的价值的内涵,使主题达到了新的高度。
本片的主题是隐蔽的,没有一处直接谈到过人的价值。主题的体现,主要通过杏花爱情上的选择。丁兆华热爱杏花,过去迫于压力辜负了她,经过时间的考验,爱她更加强烈,回头请求原谅,真心重续旧好。他有文化,是技术员,温文尔雅,一片真心,是个条件不错的追求者。田地忠厚老实,对杏花一片痴情。他是绝对可靠的,而且勤劳正派,家道小康。在农村里,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追求者。嫂子看中了丁兆华,哥哥赞成田地。杏花却抗住种种压力,选择了社会地位最卑下、连个窝都没有、被认为不如脚板底下一块泥的抹桌儿。她不爱丁兆华的软弱,也不爱田地的没主意。通过她的选择,以丁兆华、田地为反衬,显示了抹桌儿的价值。这个构思形成了影片的大骨架。
然而,三条爱情线不宜各自为政。现在让抹桌儿卷人了丁兆华这条线,从中也牵动了抹桌儿自身的爱情,使两条线有机地紧密结合。三条线的形态也不同,两明一暗。抹桌儿这条暗线,有思恋,有试探,有发现,因而也有苦闷,有兴奋,有甜密,有失望,有哀伤,复杂而难以言传,耐人寻味。还有一些情节,如倒草的冲突、救天鹅、偷鱼等,表面看来不是写爱情,但都与爱情线有间接关系。有了它们,避免了单打一、直奔主题,人物形象更丰官,也更有生活情趣。
本片为带喜剧色彩的抒情正剧。抹桌儿是个喜剧人物,田地也具有喜剧性,但就总体来说,本片并非喜剧构思,仍属正剧,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轻喜剧。当然,我们应该充分发挥它的喜剧性,但毕竟区别于闹剧。我们追求的喜剧性是生活中的自然流露,所谓“我本无心说笑话,谁知笑话逼人来”,切忌故意擂科打浑。导演处理和表演_L都要注意发掘内在的幽默感和掌握好喜剧节奏,夸张是必须的,但要注意和正剧风格的统一。表现美的追求,表现细致的感情活动,决定了本片的抒情性。要注意以景写情,情景交融,并运用光影、气氛、音乐、音响和抒情的节奏,追求美的意境。通过具体的生活细节刻划性格,是我们注意的中心。我们将遵循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而对美的追求和向往,又具有理想主义性质,因而本片也将带有一定的浪漫主义色彩。[1][1]
美术设想
导演吴荫循和美术斯循为本片确定的基调是:明丽、清新、深沉,在此之上展现人物新的精神面貌和蓬勃向上的新的生活气氛。
在外景的选择中美术组突出了水的形象,“这水不能是滔滔浊浪,也不是涓涓细流,而必须是开阔的湖,澄清、透明、安静。同时,它还必须是生意盎然的,所以还不能只是一碧万顷的水,而应该多有水生植物,其中栖息着众多鸟类,岸边要有茂密的树林。我们希望这个环境本身就能给人一种美和蓬勃向上的感染,似乎面对天鹅湖的景色就会使人感到清新、愉悦、生命力旺盛。”追求明丽,美术组并未简单依赖遍地亮色,而是通过巧妙的明暗对比来实现。借鉴世界名画的手法,以暗影衬托亮色,湖水之蓝、蒲草之绿,辅以树干棕褐色的深邃,形成鲜明对比。特别是在“研究鱼苗”与“回绝丁兆华”等关键场景中,机位巧妙设置于树干之后,既丰富了画面构图,又强化了明暗对比效果,尤其是黄昏时分的逆光拍摄,更将这一对比推向极致,场景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春柳家的楼房设计,则体现了现代农村的新风貌。两层砖房,简约实用,又不失别致,圆拱与圆柱的加入,使建筑更添几分韵味。白色外墙在绿树映衬下格外醒目,而棕黑色门窗、红砂石柱础、砖红色对联等细节装饰,增添了温暖、愉悦、活泼的情调,“雅中透出生趣”。楼房前,农家特色被巧妙融入,芋头、黄豆、丝瓜等作物的保留与增加,栅栏的自然搭建,草皮与野花的点缀,共同营造出一种未经雕琢的自然美感,不失农家本色。
内景设计方面,美术组在尊重农村实际的基础上,注重美感的提升。春柳家内部既有沙发、圆桌、彩色电视机等现代家具,又不失农村风味的用品摆设,如古铜色抽屉的电视柜、罗汉寿星摆件、蓝花瓷糖缸等。绿灰墙与深棕色家具的搭配,营造出庄重而沉稳的氛围,而窗帘与桌布则采用手绘设计,与影片基调保持一致。杏花房间的设计,则在东墙最显眼的位置挂了大幅铁锈红窗帘,与绿灰的墙相映成趣。夜景拍摄中,一盏落地灯成为唯一光源,乳白色的灯罩透出淡淡的黄光,人物又都是背光或侧光,明亮的轮廓光衬出面部的暗淡,使整场戏既笼罩着追忆往事低沉、压抑的气氛,又在朦胧中透露出色彩饱满的新生活的气息,“这种新旧对比是含蓄的”。
整体色彩规划上,美术组以绿灰为基调,统一外景与内景的色调。“我们有意运用了白色和黑色。春柳家的楼房、风车、天鹅是白的,衬在绿灰色背景上显得纯洁而明亮,春柳、丁兆华的衣服多用深咖啡和近于黑色的墨绿,船篷、树千是黑褐色,明暗对比显得深沉。女服和童装我们多用暖调子,土红、桔黄和格子布,在灰绿背景上显得温暖、明亮、不失我们追求的明丽的基调。”对红色的使用,美术组颇为慎重的,因为红绿对比强烈,容易显得跳,“ 但我们这样一部表现农村新生活的影片没有红色是不成的。我们决定用带黄味的红,或带铁味的红。杏花与丁兆华在桃园的那场戏我们有意地为男、女演员设计了白、黑两色上衣、而让杏花挽一个桔红色粗布色袱,把两个人的戏布置在一株低矮的、成熟的桃树下展开,使画面既弥散出青年人炽热的爱情色彩,又为下面杏花的不幸伏下淡淡的一笔。”[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