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影】
1958年,在拍摄完成《晕眩》之后,希区柯克曾经说过,他想做出一些改变,要拍一部幽默轻松,非象征主义的电影。尽管《西北偏北》有向流行文化致敬之嫌,但是电影对冷战时期道德相对主义和阴谋的理解却并不浅薄。在这部电影中,希区柯克没有像他的早期电影一样,让影片只围绕一个悬疑运转,而是采用了层层推进的办法置换悬念,又在电影中加入了大量幽默对白,把观众引入电影,颇让人耳目一新。
电影的名字《西北偏北》一直让观众费解,据资深影迷研究,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罗杰的逃亡路线是朝向西北的。不过希区柯克在1963年的一次访谈曾经说过,这个名字来源于《哈姆雷特》,目的是隐喻难以把握的现实,再有就是双关电影中提到的美国西北航空公司。到底哪一个说法才是真实的,碰上希区柯克这样的老顽童还真难以让人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不过这也不正是悬疑片的魅力所在吗?
【关于导演】
希区柯克1899年8月13日生于伦敦,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影导演之一,虽然获得过六次奥斯卡提名,但却从未获得过奥斯卡奖。1968年他获得特殊奥斯卡奖和美国导演协会格里菲斯奖,1979年获美国电影研究院终身成就奖。希区柯克贡献给电影艺术的不仅仅是新鲜技巧,就像阿根廷著名文学家博尔赫斯的小说一样,他的电影还具有惊人的复杂性与多重性,能够深刻洞察到人生的荒谬与无力。
希区柯克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最喜欢在自己的电影中“露脸儿”。据说,在他一生执导53部作品中,有35部能找到他的身影。在《西北偏北》开始,那个急匆匆赶公交车的胖子就是希区柯克本人。最有趣的“露脸儿”据说是1943年的《救生艇》,因为艇内空间有限,没办法儿让他“捣乱”,为此,他竟然想到去扮演一具浮尸,结果因为身体条件被医生奋力阻止。不过,这也没难住聪明的希区柯克,因为当时他正减肥成功,于是就把减肥前后拍的照片虚构了一则“力酷达”的减肥药广告,印在了报纸上。这张报纸被精心的铺在了救生艇里。有意思的是,影片上映后,希区柯克竟然收到大量来信,询问到底在哪里可以买到这种减肥药,让人啼笑皆非。
希区柯克还患有鸡蛋恐惧症。在一次访谈中他曾经说:“我害怕鸡蛋,不,是感到恶心。圆圆的,一个洞都没有的小东西,你见过比打碎的鸡蛋更恶心的东西吗?我从没有吃过鸡蛋,我害怕鸡蛋。”看他讲得这样言之凿凿,大概是真的。另一种让希区柯克害怕的事物是警察。据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学习开车的原因,因为他觉得一旦学会了开车,警察就会找他的麻烦,给他开罚单。
【希区柯克电影要素】
·可爱的罪犯:许多希区柯克电影中的恶棍都优雅迷人,一点也不粗俗怪异。最好的例子是《美人计》中的克劳德·里恩斯,《辣手摧花》中的约瑟夫·科顿和《西北偏北》中的詹姆斯·梅森。
·犯罪:除了《群鸟》中较少犯罪元素,所有希区柯克的电影都是以犯罪为基础。
·楼梯:希区柯克经常使用楼梯形象。在他的第一部电影《房客》中,对连环杀手的追踪是在楼梯间展开的。几年之后,类似的镜头又出现在了《美人计》中。《后窗》《精神病患者》也大量使用了楼梯形象,增强了悬疑与恐怖的气氛。
·妈妈:妈妈在希区柯克的电影中经常被描绘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作威作福的形象。《夺魂索》《美人计》《西北偏北》中的妈妈都是如此。
·白兰地:希区柯克的电影往往消费大量的白兰地。“我要喝点白兰地,一口喝下去,就当作是药……”,在《晕眩》中,詹姆斯·斯图尔特这样说。据希区柯克自己说,《忏情记》的主演在他们的一次聚会上曾一口气喝下整瓶的白兰地,不过,立刻就晕过去了。
·性:希区柯克的电影有很多对性的描述,但从来不使用粗俗的表现手法。他拍摄的性场面都很精致,富有暗示性。
·窥视欲:希区柯克经常使用窥视者的角度拍摄影片,最经典的例子应该是《后窗》。许多批评家认为希区柯克对窥视欲的沉迷只是一种电影叙事手法。
·普通人:把一个普通人置于极端处境之中是希区柯克经常采用的手法。在1956年的《擒凶记》中,詹姆斯·斯图尔特扮演了一个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旅行者,旅途中,他的儿子被绑架了。在《申冤记》中,亨利·方达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捕。其他的例子还有《精神病患者》、《火车怪客》、《忏情记》、《晕眩》和《西北偏北》。
·误认:在希区柯克电影中经常出现被误认的角色。比如《西北偏北》中的罗杰,被误认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CIA间谍。《申冤记》中的亨利·方达被误认为一个罪犯。
【《欧洲剧作家》访谈】
彼得·鲍格丹诺维奇:你从没有和观众一起看过你的电影,这样不是就听不到他们的尖叫声了吗?
希区柯克:不,我能听得到,在我拍电影的时候就听到了。
彼得·鲍格丹诺维奇:你是怎么想到飞机和卡车相撞一幕的?
希区柯克: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某种陈旧的表达方式。在电影《第三人》中这种表达方式最为明显:闪耀的街灯,中世纪阴暗的背景,漫游的野猫,怪诞的音乐。那么,这种表达方式的对立面是什么?明快的阳光,没有配乐,一个衣着整齐的商人,就是这样。
彼得·鲍格丹诺维奇:梅森的表演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恶棍,是不是?
希区柯克:不,我不想让梅森表现出卑鄙的一面,我告诉他要这样,他只好同意。
彼得·鲍格丹诺维奇:你拍摄时是怎么工作的?
希区柯克:我从来不看摄像机,你知道,摄影师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当然,如果有疑问,我就画一个矩形,为他勾勒出我需要的画面。我不介意演员是怎么走过屋子,他在想什么,我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画面。
彼得·鲍格丹诺维奇:你和演员合作有什么技巧?
希区柯克:我从来不命令他们。我所要做的就是和他们聊天,告诉他们这个场景是什么,它的目的,还有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做某些事情。比如琪玛·诺瓦克,我告诉她,“如果你做太多的表情,这就像你拿着一张白纸,在上边乱写乱画。你在这张纸上写的句子是要给人看的,如果都是潦草的字迹,那肯定没有人能看得懂。”再拿《群鸟》为例,在这部电影中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每一个表情,即使只有细微的区别,也表达了不同的意思。这样做很清晰,很简洁。
彼得·鲍格丹诺维奇:我听过一个故事,是你小时候被爸爸关进警察局的事儿,这对你的成长有过特别的影响吗?
希区柯克:有这回事,应该是五岁的时候,我被送进了警察局,被关了五分钟,出来后有人对我说:“这就是我们对付淘气包儿的办法,明白了吗?”这到底对我产生了什么影响,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觉得这和我怕警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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