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差使/坏差使:《法官老张佚事之别动感情》导演阐述拍《法官老张佚事》是个好差使。剧本好啊。剧本是电影频道的名牌剧目。前面四部都获奖了,都一等啊。人物鲜活,情节好看,气息浓郁,主题更是深刻。基础真的好。当导演的,谁不希望接个好剧本啊!这次,老张之五让咱给捞着了!咱可是拣了个宝贝啊!咱可好好干啊!拍《法官老张佚事》也可真是个坏差使。压力大啊。人家那么成功,那么一系列的成功啊!多大的压力啊!让咱自个儿说,要是砸了,赖谁啊?不赖咱赖谁啊?一定是咱自个儿的问题了。可出不得错啊!剧本好,压力大,拍不好说不过去。这就是我们面临的问题。必须拍好,不能拍不好,这就是我们面临的任务。这个“之五”《别动感情》,在剧本上,说实话,跟“之四”《回避》有些像,没有太大的太根本的区别。故事有些像,主题也有些像。我们能找到的最大的区别是:矛盾的一方是外来的非同一阶层的律师,而不是俩农民之间的矛盾。这一点,引发出了真正的本剧的特点:不被同情的一方是绝对占据了法律上的理由的,毫无过错;而一直被我们的老张深深同情的农民却在法律上完全站不住脚。农民问题,一直是我们国家的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农民的改造,已经上百年了,可是,农民的问题却一直没有真正的被解决。他们的问题,不仅是来自国家政策的须要不断调整,不仅来自其他阶层的剥削压迫,不仅来自历史积淀的污垢,而且,也还来自农民自己。他们的自觉,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希望。我们的“百凤百顺”姐弟俩,就是这些“仍然没有自觉的农民”的代表。他们确实可怜,确实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确实值得同情。但是,他们的自私、愚昧、狭隘、缺少法制观念、不能与时俱进,也的确是他们自身存在的大问题。他们“拿了钱就跑”,他们觉得“在咱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让别人当家了吗”,他们觉得只要老张“向着咱”就啥都解决了。而另一方,律师,他代表的先进的文化,他确实占了所有的理儿。但是,他也有他的问题:他缺少感情,缺少方法,缺少人间的情怀。面对这样的俩人,老张,又一次陷入到了“为难”的境地里。他希望自己这次“别动感情”,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动感情啊”?!他从小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他跟他们血肉相联心心相印。他到底怎么办呢?是跟从前一样更多地服从自己的感情,还是要“重新做人”完全代表了法律?我们希望老张有一个质的飞跃,我们希望他有个明确的大的进步。但是,他是老张,他是“这一个”,进步是必须的,进步又是循序渐进的。我们这个“之五”,就让他为此认真地思考一下吧。生活气息是一定要浓郁的,农村气息也一定是要浓郁的,但一定要注意时代气息。我们这次是要拍一个“第四种农村”。所谓“第四种农村”,就是指:不是张艺谋《秋菊打官司》的那样的温和安静的“第一种”农村,不是贾樟柯的肮脏破烂的“第二种农村”,也不是专题片里莺歌燕舞的“第三种农村”,而是既有传统的温和的田园的因素又有现代的焦躁的时尚的因素的“变革中的”农村。我们是面对一个具有些须喜剧因素的故事,但是,它原本不是一个真的有喜剧的东西。而且,喜剧,弄不好就成了虚假。那,我们就不强调这个“喜剧”特点,我们强调“时代气息笼罩下的农村生活气息”。我们要在一堵土墙上弄一个“超级女生”的牌子,我们要重视群众演员,我们要把光影往“没有光影”里走,我们要同期录音,我们要特别关注当下的农民到底是个什么状态,我们要把每个场景尽可能地往“热闹”里搁(比如:法庭上的戏,我们挪到当事人家里去)。总之,我们要老老实实地把农民的问题、律师的问题、老张的问题说清楚;我们要实实在在地把农村的当下气息弄足了;我们要为《法官老张》的循序渐进做点小的贡献。好差使,我们不能骄傲;坏差使,我们不能害怕。好好拍吧。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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