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 (2007)

White Mountain

“天山雪”是一个象征,是父辈们心中的旗帜,她所蕴含的寓意对今天的人来说,不失为一种警示。面对艰难的生存条件,人们对爱的渴望和对爱情的忠贞却令人动容。同样她也是历史的见证,是上苍留给人类的最后一块圣地:高洁、美丽、清凉,让处于饥渴混乱的精神荒漠的人类得到心理的抚慰,看到人性的光芒。应该说,《天山雪》从头至尾弥漫着一种悲悯和忧伤,在“荒漠里”,远处雪峰的冰清玉洁仿佛是那样一个时代里的人们聊以慰藉的信念和希望,她遥远而真实。这部影片不是纯粹的现实主义,我们在尽可能地还原历史的同时,也在描绘记忆里的昨天。记忆不是过去的真实,它是今天对过去的“添油加醋”,岁月让我们长大的同时,也让我们学会了豁达和理智。所以在形式上,我增加了前后的呼应和对马天山身世的回忆情节,这多少有些刻意,但没有办法,电影还是要讲故事。影片在视点上是多个角度进行的,孩子的视点叙事,同时还有一个客观视点的来揭示事情的缘由。在故事的线索上也采取了多个线索齐头并进的结构,李大林是否能拥有一把枪和天山找到自己的出身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个头绪,最后以李大林的鲜血作了了断。在片中,每个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着的,看似简单的人物关系,却潜藏着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每个人都有不被人知的秘密。父亲,儿子,母亲关系的建立不是传统意义的血缘,而是人们自我慰藉的心灵稻草。父亲因为喜欢孔小雪而甘愿为她抚养这个孩子,瘫痪在床的陈毓秀把天山当成了她世界的全部,渴望性爱的刘淑兰尽管勇敢但也悲凉。这些人物仿佛是沙漠里的红柳渴望着天山的洁白化成滋润心田的甘泉。尽管影片中充满了戏剧性,我还是希望在表达的时候,最大可能地保持生活本身的冷峻和无奈。自然真实的表演是创作的追求,演员要尽可能地丢弃以往创作中的惯性技巧,在现实的空间环境里找寻人物的心理依据。一定要体验生活,虽然对小成本来说,这种要求多少有些羞涩,但必须要坚持。方言运用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而是为了真实地再现新疆兵团这个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特殊群体,增加影片的真实感。此次在演员的选择上,考虑到了方言,要求演员就说家乡话。摄影机要保持理智的目光,镜头技巧要服务于人物的准确行动,没有特殊的调度,还是用 父辈们的旗帜我的童年是在新疆兵团渡过的,那是紧挨着霍尔果斯河边界的一个连队,连队的四周包围着农田,农田的外面环绕着沙漠,沙漠的远方挺立着遥遥可见的天山。那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常年的白雪在夕阳下闪烁着光亮,盛开的向日葵铺展着无垠的金黄。。。。。。。父亲精神世界的纯粹和完整是我羡慕的,充满欲望的今天需要旗帜。 我的父母是响应党的号召去新疆参加建设的,父亲是个复员军人,对我的管教很严厉,只要犯了错误,我的皮肉一定会得到父亲拳头的奖励,以至于我不敢看见父亲。1979年母亲带着我和弟妹回山东老家,父亲送我们去乌鲁木齐,当时母亲已办完调回山东老家的手续,可父亲还要继续留在新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辆蒙着帆布的军用卡车拉着我们全家离开了六十三团。母亲带着弟妹坐在前面的驾驶室,我和父亲坐在堆满家具的车厢里,由于空间很小,我们紧紧地挤在一起。车厢里看不见外面,不知道卡车行驶在何处,时而有阳光透过篷顶上的几处破洞,但跳动的光亮转眼就消失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汽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且不断的拐弯,我开始觉得寒冷,脚冻的生疼,父亲告诉我:到天山了。为了驱寒,父亲和我在狭小的空间里蹦跳取暖,这一次我们父子俩非常的亲近。汽车在山上停了下来,司机要加水,我和父亲下了车,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令我终身不忘的恐惧----“海子”。那是一个巨大的没有边际、生气的黑色的湖,它的四周环绕着白色的山峰。站在那里,我感觉到了这个黑暗的无限,觉得它可以把我的一切都吸走,我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从那年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回过新疆,儿时的记忆经过岁月的涤荡,色彩也变得模糊暗淡,但是“海子”的无限,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而且愈加清晰。 05年的年底,在和周华讨论电视剧创作的时候,我们谈到了要拍一部电影,当时我不假思索地说:拍新疆兵团。 06年的春天,我回到了阔别二十五年的新疆,在乌鲁木齐作了短暂的停留之后,就乘车赶往我童年生活的故乡----六十三团。新疆变了,走在新建的高速路上,望着两旁飞逝的景物,我开始怀疑童年的记忆,开始思考美丽洁白的天山上,为什么会有一个“恐惧”的存在。。。。。。我到底还是没有找到“海子”,只看见了作为旅游景点的塞里木湖。我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可陪同的朋友告诉我,通往六十三团的路上只有这一个湖。轿车围着湖走了一圈,这个原本的“无限”周长大约六十公里。在湖边,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父亲告诉我,“海子”就是塞里木湖。看着远处山峰上的白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怅然,也许“海子”还是昔日的“海子”,而我早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也许我脑海中的故事,已经不是最真实的再现,也许我要拍的兵团只能是一个遥远的回忆。我到六十三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待我们的宣传科长用差异的眼光打量着我。他说:你是六十三的?我说:是,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没有再说话,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怀疑。尽管我竭力地表示对这片土地得熟悉和热爱,但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猎奇的看客,一个采风的路人。变了,一切都变了。当年的房屋早已不知去向,昔日的场景再也找不到准确的模样。我开始质疑我的剧本,思考自己是不是因该回来,是不是因该拍这个电影。那天,我没有去找童年的伙伴,没有找我记忆中熟悉的任何人。我知道,就是找到,他们也未必认得我。因为,我也变了,变得他们也不认识。我开始害怕自己的思绪,担心自己会产生放弃的念头,现实和记忆的冲撞,又一次让我看到了无限的黑暗的存在。这个电影拍什么?怎么拍?那个脸色黝黑的科长让我想到了沙漠里梭梭草,那是一种在沙丘里顽强生存的植物,细长的枝叶,钢铁般的肌骨。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想到千千万万在沙漠里劳作的兵团人,他们多象默默不屈的索索草。站在沙漠里遥望天山雪峰,那美丽的洁白仿佛是理想的写照。这洁白化成了滋养生命的甘露,这洁白映照了人性最善的面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巍然屹立的天山总是荒漠中生命的希望。天山的雪水灌溉着农田,天山的英姿折射着兵团人坚毅的形象。自然的荒芜没有让生命失去存在的力量,人文的缺失也没有改变对爱的可望。这是生命的伟大,这是人性的圣光。我终于又拿起了笔,重新开始我的创作,我对记忆的搜索,仿佛就是马天山对身世的寻觅。答案并不重要,过程中对人性的思考仿佛就是我们存在的写照。(张辉)理想的爱情 无奈的思考 记忆的再现在音乐上,抒情的表达变得深沉,欲哭无泪的弦乐变成了荒漠中的呼唤。这应该是一部相对完整的小提琴协奏曲,从剧本的角度,它是李大林对人生反省和感喟,是面对大漠是对天山洁白的一丝幻想,是渴望爱情而又无法实现的绝望。同样,这首协奏曲也是我们对这个国家风雨历程的回望。昔日的岁月已不再是我们行进的包袱,但却是我们留足时的一段美丽的冥想。过去的永远过去了,苦难的刻刀雕塑着如血的残阳,迷洒在记忆里的心痛已散着玫瑰的芬芳。我们在怅然若失地徘徊,在徘徊里感伤。寻找是开篇要传递的内容,奔跑的处理不要用相同的节奏在渲染,因该是和结尾一样的无奈的弦乐的吟唱,舒缓忧伤的曲调和急速的狂奔构成鲜明的反差。回忆的色彩是音乐的风格,仿佛李大林没有死,他的灵魂在俯视沙漠天山,聆听着心里海潮的涌动。他用幽怨的宣泄开始,在讲述中体现渴望,用抽泣去描写悲伤,他会向孩子一样欢呼,最后无奈地面对人生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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