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别离 (2011)

Nader And Simin, A Separation

以一种环环相扣的手段展开故事 由伊朗电影人阿斯哈•法哈蒂(Asghar Farhadi)自编自导,他有意给《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营造出了一种“侦破”的故事氛围,虽然影片从头到尾并没有出现过一位名副其实的侦探,可是在编排悬疑事件方面,却没有一点点的糊弄成分,法哈蒂说:“包括观众在内,他们也将成为解决所有谜题的一个决定性的关键所在……相信到了最后,大家都会得到很多不同的答案,因为这部影片主要是在制造问题,而非去灌输概念、想法和答案——根据每一个人的性格和情感经历的不同,他们可能关注的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带有关联性的焦点。我觉得,如果一位导演可以摆脱大众的倾向性和喜好可能会产生的干扰,那么就可以担任起顾问或使者的重担,与此同时,作为观众,他们也不会感到这个故事非常地牵强或被动,反而能够更为深入的参与其中,选择属于自己的角度或切入点来审视这部影片。这也是我想让大家成为一名‘电影侦探’的根本原因,根据一些旁枝末节的线索和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适合自己的答案。” 事实上,阿斯哈•法哈蒂第一次产生想要创作这样一个故事的想法的时候,他人还在德国呢,法哈蒂回忆道:“我当时正在完成一部以柏林为背景的电影作品,所以我一直停留在那座城市里,这样更有助于激发我的灵感……一天傍晚,我和我的一个好朋友呆在厨房里,我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有着明显的伊朗风格的音乐,突然之间,我的脑子里完全被另外一个故事的记忆和画面给填满了,我尝试着把它们赶走,全神贯注于自己目前正在着手的影片,可是我发现根本就于事无补,我的大脑彻底地混乱了,这些想法和影像就像是扎了根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始终盘踞在我的内心深处,而且时不时地就会被环境勾起记忆——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正在乘坐公车或地铁一类的交通工具,我从任何地方都能得到一个相同的故事点子或胚胎,我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外国的环境正在被我一点点地淡化,完全入侵到了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到了最后,我只好接受这一现实,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这个故事正在不断地变得完整,所以我立刻返回伊朗,马上投入到了另一个剧本的创作当中——让人觉得颇有点不可思议的是,这部带有着浓厚的伊朗风俗和文化的作品,竟然开始于德国的一间居家的厨房,从感觉上真的是很难被联系到一起。” 一般情况下,当阿斯哈•法哈蒂的手中掌握的是一个得到了充分发展的电影故事的时候,他反而会在挑选演员的过程中花费一段相对漫长的时期,仔细地斟酌和思考一番,继而做出跳脱常规的选择,法哈蒂说:“《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自然也不例外,同样需要延续我的这一始终遵循的创作传统。对于一部电影作品而言,尤其是在选角的时候,我通常会避免那些过于符合常规考量的演员,因为你会发现自己很难从中做出抉择,毕竟这种时候考虑的更多的全球化的影响力和国际上的意义,你很难会从一个演员的自身出发,来衡量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适合你正在讲述的故事,更没办法确定,他们能否做出最大的努力、想尽一切办法去弄懂自己的角色的定义和意图……事实上,我所采用的办法就是,一旦我决定了启用哪些演员,那么我就会为了他们对故事中的人物进行一些相应的修改或调整,以便让他们在一些细节方面显得更加地真实和匹配。除此之外,我一直都觉得排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尤其是所对应的持续性和连贯性,可以帮助演员们彻底沉浸到影片整体的背景与氛围当中,最终完全变成了他们正在饰演的角色——这就意味着,在正式进入拍摄的时候,我们无需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到大面上给人的感觉,反而能够集中处理一些细节的描述,毕竟整体的情节框架是不可能出现太大的变动的。而且之前我们已经花了太多的时间在排练上,大部分内容都相当地明确了,也允许我们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对详情的雕琢和打磨上,让演员们得到充分且恰到好处的发挥,令他们每一个人都能从不同的角度更加了解自己正在诠释的形象……而我之所以习惯性地采用这样的办法,还得归功于我在戏剧舞台上积累的丰富经验,不过我这么做并不意味着演员就不能提出他们的主张或建议,而且我非常相信他们的直觉和判断力,但是我们一致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都可以在预演的时候提出来,那才是可以讨论的阶段,一旦进入真正的拍摄,就说明一切已经有了定夺,我们必须将出现变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伊朗女性的现状 基本上而言,《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的所有内容都是在做好了掩饰的环境下拍摄出来的,不过,在阿斯哈•法哈蒂的不断的争取和努力之下,他们也去了几个真实的场景地进行取景,法哈蒂形容道:“比如说和法官的办公室以及法庭有关的内容,虽然这样的地方都是不允许进行拍摄的,但我们在两座废弃的学校重新建造了一模一样的背景,几乎逼真到了连细节都一一呈现的地步,让你仿佛真的置身在了庄严、神圣的法庭当中,接受道德的审判。” 从影片的题目就可以看出来,在阿斯哈•法哈蒂的视觉想象力当中,他认为对于一对夫妻而言,“别离”很可能是他们最后所采取的惟一的方式,法哈蒂说:“我觉得从观众的角度出发,他们根本就无需了解我讲述这样一个故事的目的或意图,我甚至更愿意他们是带着不同的疑问离开电影院的……毕竟我相信,在当今的这个世界上,需要的是更多的问题而不是答案,如果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结果的话,就会渐渐地失去思考的能力,同时也会越来越缺乏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而这恰好是我从影片一开始就在尝试建立的一种可能性,这里所提出的第一个疑问,就是作为一个伊朗小孩,到底是留在国内,还是出国,才算是得到了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想说的是,整个故事发展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论……我的终极愿望就是,当你看过了《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之后,能够恢复对现实质疑的能力,就像影片里的人物一样,不会再觉得事事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与其他电影作品不太一样的是,《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的两位主人公都是女性,这也是阿斯哈•法哈蒂所做出的另外一次特殊的尝试,他承认道:“在我所有的影片里,我都努力地赋予里面的人物一种复杂但极具现实主义的影像特征,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会同等对待……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却不可思议的意识到,不知道何故,我发现女性似乎要更具有驱动力一些,所以,也许这不过是一个下意识的选择而已。就像现在大家都了解的那样,社会中的女性仍然处在一种被压抑的状态,但是作为男人,过的也不再是安稳平静的生活——最近,在伊朗,女人们正在奋力地抗争着,尝试着恢复她们被剥夺的权力,如今的她们不仅更具有战斗力,而且还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决心。不过,如果我同时选择的是两个女子作为影片的主人公,而她们做出的则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抉择,同时又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免于处罚……她们中的一个来自于贫穷的下层阶级,处处表现出了女佣的特质,至于另外一个,则身处于中产阶级。” 显然,阿斯哈•法哈蒂通过《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对伊朗的女性做出的是一次完全不同且带有着更为鲜明的对比的展示和描述,他希望让大家看到的是她们更多的侧面,法哈蒂说:“在人们通常的认知当中,他们都会对伊朗的女人形成一个片面的观念,想当然地觉得她们很被动,几乎是足不出户,而且远离社会活动……当然,在伊朗,可能有一部分女性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更多的人早就已经走出了社会的禁锢,她们的存在也变得越来越积极、越来越重要,有的时候甚至比男人还要直率和豪爽,尽管她们的行为仍然有着很多约束和限制,可是已经今非昔比。事实上,这两种女性都会在影片中得到具体的体现,然而她们俩个却不仅仅是需要受到谴责或歌颂的对象,来自于她们之间的冲突,并不是善与恶的对决,她们代表的只不过是更为纯粹的矛盾对立面罢了——以我的观点来看,这恰好就是现代悲剧滋生的摇篮。冲突来源于两个积极面对自我的现代女性,在整个过程中,我希望观众不要带有明显的倾向性,更不会期望谁才是获得最终的胜利的那一个。” 虽然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伊朗的故事,但是阿斯哈•法哈蒂有意避免了文化方面的不同差异,尽量减少出现误解的可能性,只除了语言仍然维持住原貌,法哈蒂解释道:“当然,如果观众本身就是伊朗人的话,肯定可以更好地与《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建立一种全面的联系,毕竟作为母语,他们是如此地了解这种语言,包括里面的内容和社会背景以及纹理结构……即使没有任何解释,他们理解起来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这部影片的核心部分,却是围绕着一对夫妻展开的,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说,婚姻无疑只是其中的一个存在形式,这个与时代或社会的不同分布是没有太大的关联的,而且探讨这种话题的故事,与文化和地点也没有什么本质的联系,其实只不过是现代社会的一个最基本、最复杂的组成部分而已——在我看来,这种主题正好可以令这部影片被更加广泛的观众群体所接受,而无需受到像地理环境、文化氛围或语言这样的客观条件的划分和限制。” 花絮 本片入围第61届柏林电影节竞赛单元。 伊朗电影《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大获全胜,一举擒获金熊奖、最佳女演员和最佳男演员银熊奖。 阿斯哈·法哈蒂09年就凭《关于艾丽》在柏林电影节夺得最佳导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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