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化解超级核武危机:《赤道》制作幕后揭秘

2012年,梁乐民、陆剑青的处女作《寒战》问世,探讨程序正义议题,为香港警匪动作片注入了一种新的活力。时隔三年,这两位导演的第二部作品《赤道》登上银幕,将谍战反恐题材纳入港片的制作范畴。在人们为纯粹港味影片的没落而悲叹的同时,香港电影人并没有因为要保持纯粹性就举足不前。相反,他们的种种尝试蕴含着重振港片的勃勃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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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发想:香港是远东情报中心 法律允许间谍自由往返


    在为《寒战》收集资料的时候,梁乐民和陆剑青发现,百年来,香港的间谍活动十分活跃,承担着远东情报中心的职责,被人称为“东方谍都”,与欧洲的里斯本、非洲的卡萨布兰卡齐名。以此为依据,两位导演发想出《赤道》的整个故事:一名外号为“赤道”的国际通缉犯从韩国盗走一个超级武器,打算在香港将其卖给恐怖组织,韩国、中国、香港三地情报机构共聚香港,怀着各自目的加入到追捕“赤道”的行动中,而其他国家的驻港情报人员也蠢蠢欲动。


    卡萨布兰卡之所以成为二战时期的谍战据点,是因为其独特的政治地位:它是欧洲难民逃往美国的中转站。香港也有着成为情报中心的先天优势。它与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免签协议,这为情报人员的进入提供了很大便利。该地没有禁止间谍活动的法律,而其引渡条例则只针对在香港本土犯罪的人员,加之作为一大经济中心,每天有几十万人次在此地出入往返,极易隐藏其中,因此无论是各国间谍还是恐怖分子,都将此地当成是从事间谍活动与进行信息交易的天堂。


    这一特殊地位为香港催生出一个神奇的行业。在九龙半岛西北角的深水埗电子产品市场,有许多商店出售监听和监视设备。为满足不同场所、不同活动中的需求,这些设备被打造成各种造型和大小,你不仅可以找到长得像U盘的录音笔,还能找到车钥匙大小的微缩摄影机。而那些相貌普通的清洁工人,很可能都做着安装窃听器的兼职。当然,为了反窃听,不少公司和机构会定期检查,清除办公楼内的窃听器。



三种力量:香港反恐特勤组+韩国国家情报院+中国最高调查局


    谍战和反恐题材影片在好莱坞和英国是一种很成熟的电影类型,《007》、《谍影重重》《碟中谍》等系列备受全球观众喜爱,而英国军情六处、美国国家安全局、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也因为这些电影成为观众耳熟能详的情报机构。相比之下,香港影片在过去却几乎从未触及过同类题材。那么,倘若恐怖分子威胁到香港的安全,负责调查与追捕的是哪个机构呢?同样是在《寒战》的资料收集过程中,两位导演注意到了一个于2009年成立的部门:香港反恐特勤队。


    根据香港警务处官网信息,反恐特勤队隶属于警务处行动处行动部行动科反恐怖活动及内部保安组,是准军事化特种警察部队,主要责任为执行反恐策略、反恐巡逻、处理恐怖袭击、负责爆炸品处理、防范化生辐核及押运危险品。《赤道》中,张家辉余文乐饰演的角色即供职于这个部门,这也是该部门第一次在大银幕上亮相。成立至今,反恐特勤队已在国外领导人的访问活动中执行过多起安保任务,并与澳大利亚、新加坡、加拿大、荷兰等多国相关单位进行过联合训练。


    而韩国方面,被派往香港与反恐特勤队交接,共同追缴“赤道”的是负责情报与国家安全的韩国国家情报院。该机构仿照美国中央情报局建立,主要职责为收集、保管国内外情报,协同国家安全和海外反间谍活动。影片中,池珍熙饰演的崔明浩任韩国国家情报院副理事官,职级仅次于管理官和理事官,是一位拥有物理及机械工程博士学位的武器专家。


    原本,反恐特勤队和韩国情报院的目标是一致的。前者急于将危险的超级武器送出香港,后者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当内地的情报机构介入后,事情就不再像物归原主那么简单了。这个机构名为中国最高调查局,是两位导演虚构的一个情报机关。王学圻饰演的宋鞍担任最高调查局主管。他坚持将已经从恐怖分子手中夺回的超级武器扣留在香港,由中国政府处理接下来的外交事务。内地、香港、韩国三者之间的利益由此发生了冲突,而恐怖分子仍然逍遥法外,香港的安全变得岌岌可危。



豪华阵容:花半年请张学友出山 张震首演反派打酱油?


    《赤道》国际化的演员阵容十分惹人注目,由此也可看出投资人和明星们对梁、陆两位新晋导演的信任。张学友、张家辉、张震、王学圻、池珍熙、崔始源几位均是演技与名气俱佳的演员。由于他们各自代表着不同的势力,而创作者又极其注重力量之间的平衡,因此他们的表演魅力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不过,如此一来,分给每个演员的戏份就不多了,而那些习惯看单主角或双主角的观众可能会觉得不够过瘾。在上述演员之中,最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是张学友,因为看他上一次大银幕不容易;一个是张震,本片是他第一次演反派。


    2010年的《月满轩尼诗》之后,歌神张学友几乎没怎么再演片子。由于音乐方面的成就太过绚烂,这位巨星的表演事业常常被人忽略,然而他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演员,曾凭借《旺角卡门》《笑傲江湖》先后拿到金像奖和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其在《喋血街头》《男人四十》中的表演称得上是表演界的标杆。为了请歌神出山,梁乐民和陆剑青等了半年时间,最后终因扎实的剧本获其点头应允。影片中,张学友饰演一位物理学教授,为了香港的安全在不同势力之间奔走斡旋,无论角色深度还是大胡子造型,都是对既往的一种颠覆。


    张震倒是从未淡出银幕,与他合作的也常常是王家卫陈凯歌这样的大导演。然而不幸的是,他如果当配角,总是会淹没在主角们耀眼的光环之下,比如《赤壁》《一代宗师》;而他如果做主角,那整部片子都可能失去存在感,比如《绣春刀》。这次,他当上了反派,在别人都是一身西服的情况下,他或许能借着酷靓拽的造型获取一些优势。毕竟,我们已经在《007》系列或者《蝙蝠侠》系列中看到过一个又一个出彩的恐怖分子。当然,一切都很难说。《赤道》的剧情和《赤壁》有一点像,难保他不会沦为后者中孙权一样的角色。



编剧手法:沿袭《寒战》主题和结构 继续探讨香港之安全


    《寒战》中,香港因一起警员挟持事件陷入全城危机,警务处两位副处长在处理方法上发生了分歧:一个宣布香港进入紧急状态,命令集中所有警力营救人质;另一个则极力反对,要求一切应对措施均应该按照法律程序进行。《赤道》虽然讲的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但在主题和冲突设置方面却与《寒战》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它同样是对“亚洲最安全城市”安全程度的一次质疑,而在内地、香港、韩国三地情报机构结成的反恐联盟内部,也是一样的矛盾重重,矛盾的焦点,依然集中于程序问题上。


    由于这样的关注视角,《赤道》和《寒战》第一幕走向第二幕的转折点都有些出人意料。后者中,我们没有在第一幕结尾处看到郭富城饰演的管理副处长如何想办法与绑匪斗智斗勇,却看到他在行动副处长梁家辉背后大搞“小动作”,成功将其行动总指挥的职位免去;而在《赤道》中,特勤队在第一幕就从恐怖分子手中抢到了超级武器,按一般思路,接下来的战斗应发生在韩方护送武器归国的路上。不料半路杀出来个最高调查局,援引法律条例,证明香港没有处置该武器的权力,如何“送”的问题于是变成了如何“留”的问题。


    第一幕结尾的转折点为电影确定了新方向。在《寒战》中,这个新方向是郭富城带领着警务处抓捕歹徒,遭遇大失败,因此推断警务处内部有内奸。结果他发现警务处很多警察都参与了绑架事件。《赤道》第一幕之后的剧情发展类似于此,张家辉在追查恐怖分子的过程中连遭挫折,因而意识到恐怖分子已经渗透到了反恐联盟内部,内奸是谁?人数有多少?我们此处不妨卖个关子。我们只需知道,虽然这部影片较之《寒战》升级了规模,更换了配方,但却依然能从中尝出和《寒战》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