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只要一个走火入魔的刘德华就够了
《风暴》中的刘德华
最外面的一层皮，必然还是最直给的感官刺激。在视觉效果上，《风暴》下了很大的功夫，首先酷炫的3D包装就来之不易。为了呈现立体效果，片中有不少航拍镜头，这种镜头将香港这座逼仄拥挤的钢筋丛林中，阴郁焦躁的情绪渲染得很好，此外，摄影机对于枪林弹雨的景深处理也都还不错，除了部分近景镜头的人物比例关系出现了瑕疵，基本上还说得过去。不过，无法否认的是《风暴》的3D技术仍然有些稚嫩，如果脱去这层皮，电影的故事或许会讲得更好。但转念想想，初出茅庐的袁锦麟既然肯接下这张委任状，并且身体力行地挑战了3D，到头来还是勇气可嘉。毕竟他还年轻，即便是拍出了《狄仁杰之神都龙王》的徐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还有一层皮，就是影片所标榜的“城市战争场面”，以及声势浩大的“炸平香港中环”。前不久，彭顺、彭发两兄弟在宣传《逃出生天》时说过，香港政府对香港电影人的态度向来十分严厉，想腾出一块地方拍个飙车爆炸什么的，都是难于登天的事，所以他们才跑去广州拍了《逃出生天》。据说，就连杜琪峰这样的大佬级人物，都没办法占用太长时间的政府公共设施，好多大场面都是在荒山野岭里拍的。所以，《风暴》居然有胆炸平香港中环，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单从视觉体验上来说，《风暴》里中环地面的塌陷，肯定没办法跟《黑暗骑士崛起》相提并论，因为就算有了刘德华和江志强这两大后盾，《风暴》也不可能获得诺兰那样的技术环境。不过，从叙事角度上说，中环的这场灾难，确实将刘德华的内心纠结放到最大，而不是为了大场面而大场面，这也是值得称道的。
最贴近心脏的一层皮，就是刘德华、林家栋等人的表演张力了。胡军一开始嚣张跋扈，特别给劲儿，只不过这个人物不幸中途夭折，没闹出什么大名堂。吕良伟最后的出现有点无厘头，也不知他从哪搞出来那么多军火，估计是多年抢银行积攒下来的老底，都花在枪支弹药上，失心疯地报复社会去了。而姚晨的表现则可圈可点，她在拍《风暴》时已经怀孕，幸福的家庭生活让大姚身上闪烁出一种不一样的女性力量。当然，以上都是副线，主线还是在林家栋和刘德华身上。刚刚出狱的林家栋在善恶抉择上的表现，似乎有些《无间道》的影子，这么多年终于混成男二号的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从眼神到身手都算上乘，只可惜结局时电视直播的桥段和琼瑶式的慢跑镜头成了败笔。至于刘德华，年纪一大把的老天王打枪跳楼撞车肉搏，光冲打戏和他帅了好几十年的外形，就值得给他按一千次赞。
扒光所有的皮，剩下了袁锦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野心。编剧出身的他终于有了这次机会，于是他卯足了劲儿，在最讨喜的人性挖掘上下足功夫。首先，他直言不讳地挑明了港产警匪片本来就应该花大笔墨渲染的一点：警察们的职业困境。他们不是喊两句保卫市民安全的口号就勇往直前的英雄，他们整天面对杀人越货的凶残事件，长年累月地出生入死、疲劳作战，这样的工作环境太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了。刘德华这个人物就赤裸地聚焦在这层阴影上。片中，这个督察几乎是没有家庭，没有爱情，没有任何私人生活，他对工作的执念已经让他深处走火入魔的边缘。说白了，要不是刘sir最后被气到抓狂，中环也就犯不着被炸了。而当嚣张的对手已经触犯到他暴怒的底线，他的工作意图已经跑偏了，维护正义什么的都成了屁话，最实在的是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求胜欲和报复欲。而这种所谓的阴暗，也让刘德华这个督察形象变得异常饱满。
这种极致的人性释放，才是一部优秀港产警匪片该有的闪光之处。至于那些描着3D、城市战争等虚名的皮，反正迟早都会被氧化，也就没必要那么在意了。
文/李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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