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黄轩：比我帅的多了 但我有享受孤独的气质
共8张1905电影网讯 1985年出生的黄轩还不到30岁，但算算出道也有7年了。现下黄晓明、邓超这样的70后男演员越来越熟，而十几岁的小嫩肉们也正在大环境下酝酿生长，在这个即将而立的年纪，黄轩走出了一条没那么扎眼却又满是后劲儿的路：在电视圈，大热剧《红高粱》里他跟周迅对戏，《芈月传》里又跟孙俪对戏，死死抓住了“普通观众”的眼球；到了电影圈则转换画风，不疾不徐地做起了文艺大导眼中的香饽饽——《黄金时代》、《蓝色骨头》，再到这部《推拿》，既有没那么地下，又不会沾满铜臭，“文艺观众”们也越来越多地关注上来了。
《推拿》可以说是娄烨多年来创作风格转变的一座里程碑，笔法虽仍犀利，但修辞还是和善了许多。而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娄烨镜头中的男性形象焦点也从贾宏声、郭晓冬、秦昊，过渡到了黄轩身上。虽然在《推拿》里，娄烨也把郭晓冬和秦昊找来了，但相比之下黄轩饰演的小马明显更受偏爱，他在结构上提纲契领，在形象上年轻生动，黄轩说，这主要得益于他身上有一种“享受孤独的气质”。多么难得啊，享受喧嚣的都去拍烂片露肌肉去了，怪不得许鞍华和崔健也都看上了他。
比我帅的多了，但我有享受孤独的气质
从小说到电影，《推拿》都不该有个所谓的第一男主角。然而在这个大群戏中，小马的故事线索贯穿始终，欲望拉扯也最淋漓尽致。在小说里，毕飞宇只详尽描写了两个人的容貌，一个是被艺术家称赞美貌的都红（梅婷饰），一个就是小马。小马是一个后天致盲的阴郁少年，总是拿着一只破钟“听日子”，他很少跟这个世界对话，再加上俊俏的一张脸，于是他成了电影中最讨喜的男主角。
1905电影网：娄烨导演最初是怎么跟你描述这个角色的？
黄轩：他没有描述，他让我看小说自己感觉，小说里有写。以导演的习惯，他是不会跟你说那么多的人。他跟演员基本是不会有特别多的直面沟通。包括他也从来不给演员讲戏，说你该如何演或者说你怎么想这个人物的。他不会用那种常规的方式去创作。他就说你看小说，他会在旁边丢给你信息，不会直接跟你说。
1905电影网：那你看完小说，最直观的感受是什么？
黄轩：心里很感动，有一丝震撼，首先作者能把这么一个人群，把他们的爱恨，友情，复杂的情感交织生动的温暖的表现在字里行间，一部大概四百页的小说让你对整个盲人的世界有个认识，并被感动，我觉得很震撼。
1905电影网：小马在小说里是很帅的，娄烨导演找你演这个角色，你会不会觉得导演是看中你的外形？
黄轩：不会，导演选演员，他把外形放在比较次要的位置，因为要找帅的，比我帅的太多了，他还是觉得我的气质和状态有他要的那种小马的可能性。
1905电影网：你觉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气质？
黄轩：享受孤独的气质。小马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天马行空的跟自己玩着游戏，跟自己开着玩笑，跟自己相处，发明和自己玩的游戏，包括他听钟表，文字里描述他想象出很多几何图形。我可能在生活中也有这一面，有时会刻意留出时间给自己独处，而且我享受其中，其实也很难讲，这个还是得问导演。
1905电影网：你之前跟导演很熟么？
黄轩：我们之前合作过一次，在08年的时候，我们拍过一个电影《春风沉醉的夜晚》，当时我演了一个相对主要的角色，单独一条线，最后那条线被整个拿掉，最后大家在电影和电影节里没有看到那条线，我只有一个背影划过。刚才导演还说，这个素材我还都留着呢，十年以后再拍一个，补充进来，那个可以是闪回到小时候，别人会以为我们的电影跨度十年拍下来的（笑）。
1905电影网：最终上映的版本你看过么？
黄轩：影院上映的版本我没看过，我看的是柏林版。回来还有一些小修改。
1905电影网：有没有哪些戏份被删掉了是你觉得特别可惜的？。
黄轩：挺多的，其实导演对每个人剪掉的都挺多的，其实导演拍戏的素材量是非常大的，一场戏他会拍到你不知道该怎么演为止，你也不知道他还想拍什么为止，每个人都会剪很多。我在戏里面爱上一个洗头房的女孩， 我们从相识到熟悉到真正爱上她到和她相处，很多是在做爱中递进的，互相产生的感觉。可是人物线众多，不可能将这条线太过渲染，不能太过具体，他只能会保留一些片段最精彩，递进感情的点，很多过程就剪掉了，在国内上映版里可能又会剪掉一些，因为审查会有问题吧。
情欲戏，跟吃饭的戏没什么不同
跟着娄烨混，不拍两场床戏真是说不过去，演过的戏份不遭到大规模删减也说不太过去。黄轩说，《推拿》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跟娄烨合作了，第一次时没有激情戏，但是全被剪掉了；这一次有一大堆激情戏，也剪了不少，好在故事线没丢。《推拿》中，小马与洗头房的姑娘小蛮之间有着一场完全依托感官的爱情，在盲人的世界里，似乎只有性才能让爱实体化，而在黄轩的认知里，第一次如此大尺度的表演也不过如此，正如有的导演喜欢拍卧室，有的导演喜欢拍餐厅，其实都没啥差别。
1905电影网：这次是不是你尺度最大的表演？
黄轩：对，算是，但国内版本应该看不到。在柏林版本尺度是稍微大的。
1905电影网：你怎么看待娄烨电影的这些情欲戏？
黄轩：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存在，跟我们吃饭一样，就像有些导演的戏里总有一家人团圆吃饭的戏，他认为吃饭是表达情感，产生戏剧点的地方，那么导演可能认为人与人之间近距离身体接触中，或是每个人都有的情欲中，能产生最真挚的撕心裂肺的一些表演状态和传递人物此刻的一些心理状态，所以我觉得这很正常，每个导演方式不一样。
1905电影网：小马在小说里有两段感情，第一段跟盲人小孔，第二段跟洗头房的小蛮，你怎么看待这两段感情的不同？
黄轩：第一段是对异性的懵懂，第一段吸引他更多的是母性气息，因为他从小失去母亲，他对女性迷恋依赖或者向往或者特有的异性荷尔蒙的味道。因为青春期嘛，所以很多场景他喜欢小孔的味道，把她的衣服藏起来闻，需要这种气息，这是一种懵懂的状态。小蛮是他开始自己认识女性的状态，接触女性身体的状态，在女孩面前完全打开自己，有身体的交流，有情感上的交流，到达爱情的状态。
1905电影网：你怎样理解感官在小马的爱情中起到的作用？
黄轩：我觉得盲人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有不同的嗜好吧，比如我们有些喜欢女孩这样的，有些喜欢女孩那样的，而盲人最敏感的其实一个是味道，一个是声音。声音对他们的影响是非常具象的，就像我们看到人说哎呀这个女孩真漂亮，他们会说这个声音真好听，其次是味道，可能他们觉得声音好听了再去感觉味道。我觉得这两个非常重要。
演盲人习惯性失焦，学推拿新技能get √
面对郭晓冬和秦昊这两位娄烨片中的老熟人，黄轩自然要把皮绷紧了才不至于被淹没。拍戏之前，黄轩从病理角度研究了他该选择一种怎样的“盲态”表演方式，最后下了戏也经常下意识地失了焦距；同时，他还系统地掌握了一套推拿手法，他还说，有时候能在片场给同组演员“做个肩颈”，也是特别有成就感的。这倒是让人想起《推拿》的宣传语了：散活儿也要做嘛。
1905电影网：你在片中的盲态其实是看不出来是盲人的，这个是谁来设计的？
黄轩：一开始我们还很混乱，我先去盲校体验生活，我看到很多盲人盲态是不一样的，我还想找一个比较夸张的去模仿一下。但我后来发现，盲态的背后都是有原因的，你不能乱来。小马是已经长到一定岁数了，突然之间受到了强烈的震荡而失去了视觉。
1905电影网：所以还是有医学根据的。
黄轩：绝对有，因为沙老板他们可能从一两岁开始就致盲了，他们的眼球就不再发育了，所以他整个一块骨骼都是没有发育好的状态，可能还要放一个假眼球进去。我找到的盲态是基本无盲态，我当时运气也很好，也遇到了这样一个男孩，他也是突然致盲，我就一直在观察他，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看”着你，但也许是不聚焦的，跟正常人的神态是一模一样的。
1905电影网：这个盲态需要在你的眼睛上做什么处理吗？
黄轩：一点点，我不需要像沙老板一样做特技外形，我要做一个定做的隐形眼睛，它有一个很大的瞳孔，这个瞳孔是不动的，不然如果你近距离拍摄的话我们瞳孔是会动的，就像镜头一样，戴上之后就变得跟死鱼眼一样了。
1905电影网：戴上这个之后还能看得见吗？
黄轩：会有一点点模糊，感觉眼睛会有点花，看到的东西会有一个污点蒙在上面。
1905电影网：这种基本无盲态的状态是不是更加难演一些？
黄轩：相对会更难一些，因为你明明看得见，没有太多的特技帮助，你要完完全全找准你的每一个神态，有的时候比如说一个人从你身边过去，你的眼神就会下意识地一闪，这种细微的东西很容易出来。所以你就得花特别长的时间去培养这种眼神，我就练习看什么东西都是失焦状态。
1905电影网：会不会养成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黄轩：会啊，我现在就经常会说着说着话就失焦了，动作上也会有这种小习惯，比如说平时走的话是眼神先过去，但我有时候会手先摸出去。
1905电影网：拍完戏之后你觉得盲人的内心世界是一个什么样子？
黄轩：其实多数是一样的，就是我们所有的人性。他们也有很复杂的人格，各式各样的性格，对未来的东西也有很多欲望。唯一不同的是，由于视觉上的障碍，他们会有一点自卑，会特别的警觉，求知欲望特别的强，他们特别不希望自己被群体孤立，想跟你建立一种沟通。
1905电影网：拍戏之前除了去盲校体验生活，有没有在推拿这方面学两手？
黄轩：我很认真地学了，而且我很喜欢推拿，我小时候学跳舞经常会练功受伤，就互相给对方揉，都会有一定的基础了。真正学的时候我也觉得挺好的，你将来还能帮家人朋友缓解一下疲劳，这也是一项技能。（现在用上了吗？）用上了！我有时候在现场拍戏，有的演员特别累，我就会给他做个肩颈，他就会舒服多了。我就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的，我绝对不是学一个花路子，学个手势就完了，我真的是想学一个技能，很多穴位我都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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