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艺术与商业的交叉口:浙影节上的青年导演们
【在资本面前保持冷静】
“别让自己的梦想成为某些人赚钱的工具”
近几年,迅速膨胀的电影市场和扎堆涌入的热钱催生了一茬接一茬的青年导演扶持计划。各大影视公司对青年人才的渴求和争夺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对于这一代青年导演而言,带着剧本和PPT在各大影展的创投单元一试身手几乎成了进入行业前的必修课。
用王飞飞的话说,就是“风来了”,“2014年年底开始,我能感受到整个产业对于新导演的渴求”,这也是他下定决心“动起来”,把片子拍出来的直接推动力。
《何日君再来》导演王飞飞(左一)与四位主演
然而,在各种创投项目、各类影视公司走了一圈后,王飞飞最终却选择了独立制片,自己筹集了不到200万资金,拉上一帮熟悉和信任的朋友,用一种DIY的方式拍成了处女作《何日君再来》。
王飞飞坦言曾经跟不少产业内公司无限接近,但随着资本而来的种种条件让他不舒服:“他们提了一些要求,但我们觉得不合理,所以就拒绝了,创作者跟公司是平等的。我也没有到你给我钱,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状态。”
纪录片《二十二》的导演郭柯也在浙影节的青年导演创作之路论坛上谈到,《二十二》的成功,一部分源于自己在资本面前的“坚守”,“之前的两年里,有不少的人找过我,要剪各种版本,也给一些钱让我们可以收回成本,但我一直坚持剪辑权不被别人拿走,我不知道这样坚守对不对,但是我知道那样改片子是一定不对的。”
纪录片《二十二》剧照
有多年策展经验,曾组织过创投活动的王飞飞直言,在与产业内公司对接时,年轻导演往往处在弱势地位,很容易被“忽悠”或“吃掉”,成为某些人赚钱的工具“有些导演很着急想拍,只要对方给钱怎么都可以。但你要知道,这可能暂时缓解了你拍摄的压力,后期肯定会出问题的。
一些公司说是扶植新导演,新导演只是他赚钱的工具而已,有点像零几年唱片行业搞的选秀,钱都被大佬们赚跑了,一帮‘孩子’却被扔掉了。”
王飞飞笑称,三年时间拍一部电影就像谈恋爱,最重要的是看“人”,合作双方性格可以互补,但价值观一定要趋同。周子阳也谈到与监制王小帅在根本问题上的认知是一致的,都认同“什么样的电影是高级的”,这也使得二人的合作过程十分顺畅。
《老兽》监制王小帅
周子阳同时表示,投资和团队仅仅是创作中的一部分,电影最终成型还要依靠导演的个人‘能量’,“需要你非常大的能量和愿望,这个东西散发出来的力量会感染到别人,大家才愿意凝聚过来”。
独立制片,自筹资金的王飞飞更直言,“没有任何一个导演,他的处女作是完全依靠别人的帮助做成的,砸锅卖铁卖房子是很正常的,没有人有义务为你的梦想买单,这个过程当中肯定会有很多的困难,要自己扛过去。”
与几位新导演略有不同,忻钰坤已经度过了艰难的处女作创作期。首部长片《心迷宫》的“一战成名”也为他带来了足够多的声誉和机会。
《心迷宫》剧照
他坦言在一段时间内,蜂拥而至的热钱和项目曾让他不知所措,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回到自己最初想拍的,心心念念的《暴裂无声》上来,回到最擅长的犯罪片和人性剖析上来。这番心路历程也让忻钰坤对未来的方向更加明晰,“继续在‘中’的体量里,做不一样的东西。”
如今,同样的困惑和选择也摆在《二十二》的导演郭柯面前,他表示自己还不想马上进入资本市场,不想被资本牵着走,“《二十二》让我更加自由,自由的我还能继续走下去,做我自己想做的故事,老老实实拍戏,不玩鸡贼。”
纪录片《二十二》导演郭柯
谈起未来,王飞飞说自己还没来得及细想,因为《何日君再来》的三年就像读研,要投入要专注,要等到把它好好地送到观众手中,再去考虑以后的事。
在董越的自我预判中,自己真正意义的突破可能在第三部,“我抓不住‘天赋’这两个字,但如果狠劲儿去找,去掌握,第三部会有比较大的突破和提升”。
郭柯则坦白地表示《二十二》的成功有太多的偶然性,第二部才是真正考验导演初心的时候,“第一部,我们是为了往上走,真的到达那个点的时候,‘真人’才出来,导演本人的状态也会体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希望大家看我的第二部,希望我能走得远一点,我们几年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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